是楚以泽画给陈欧铭的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顾少延一阵剧烈咳嗽。
王叔关切问:“顾总,您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咳出来好多了,顾少延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寸,就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,这些东西,他还不能扔!
“顾总你不用担心,陈少爷这人不错的,我之前问过经常来这里打扫的保姆,她告诉我说陈少爷经常和夫人外出采风,而且做饭也是陈少爷全包,就连大厅摆着的吧台,也是陈少爷专门用来给夫人调酒……”
王叔越说越没有底气,到最后声如蚊蚋,毕竟哪有人会和别人的老婆如此亲密的?
看了看自家脸色直接黑了一度的总裁,王叔识相地闭了嘴。
给楚以泽做饭、和楚以泽一起去采风、专门为了楚以泽学调酒。
顾少延清清楚楚地记得,这三样东西,陈欧铭一个都不会,都是后来才学的。
“王叔你说,这间次卧,是不是楚以泽专门为了那个姓陈的留的?”他气的胸闷发抖。
“是,而且里面的布置还是夫人亲手添了好多,并且听保姆说,这个房间陈少爷特意吩咐过,除了陈少爷谁都不准进来打扫。”
顾少延阖了一会目,又睁开,呼吸了几口再问:“那楚以泽呢?楚以泽怎么说?”
“夫人也同意了,所以才不会有人擅自进来。”
“哼!哈哈。”顾少延怒极反笑,“好,很好,好样的陈欧铭。”
陈欧铭摆这一出,一半是为了楚以泽,一半是为了气自己,或者是说挑衅。
“钥匙。”
简短的两个字,让王叔有些摸不着头脑:“这个房间的钥匙?”
“嗯,还有我住的那间次卧的钥匙。”
王叔在身上摸索了两下,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,熟练地找出两枚递给顾少延。
“悄悄的把这间的门锁给换了。”顾少延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。
反正房间里的东西他也不能动,楚以泽肯定不会同意的,那干脆把锁给换了,谁都别想进去!
顾少延再一次去了自己的那间次卧,抬手盯着腕表,掐着楚以泽一贯性的睡眠点,等到楚以泽睡了时他拧了拧门把。
果然锁了。
还是用了从王叔那里拿来的备用钥匙开了门,次卧不同于主卧,相对之下并没有主卧那么精致,不过该有的都有。
漆黑的房间里,床头处亮着微弱的灯光,楚以泽仰面而卧,眉头深皱。
顾少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,抬手将那几乎拧成“川”字的眉毛揉平,可那人就像是偏要与他作对似的,越揉就皱的越狠,到最后顾少延轻声威胁道:“楚以泽,再皱眉我就亲你了。”
“艹。”
楚以泽呓语一声,顾少延离近了一些,“你说什么?”
“狗币顾少延!”
“……”
这次听清了,这人在睡梦里都要骂他。
顾少延肩膀一松,再次蹲下,半趴在床头上,轻轻抚上他的脸。
柔软的灯光下,楚以泽细白的肌肤愈发雪白,五官柔和俊美的线条尤为明显,那人闭上眼轻轻地喘息着,在顾少延手上不停地帮他按压帮助睡眠的穴道,神情也安详了许多。
“哎,这么多年了,从大学到现在,你这必须得有人按摩才能深睡的毛病还是在,也不知道我走的那两年你是怎么过的。”顾少延说着就自责起来:“是我不好,两年前不该不告而别,留下你一个人独自在国内,也是我不好,不该走了一年后忽然跟你切断了所有的联系。”
顾少延看到思念已久的脸庞,莫名总是会回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。
“我、我和姚雪订婚时,其实我看到你就坐在台下了,可当时我父母拦着……我、我、”顾少延哽咽了一下,什么都不再说了。
他每每都不敢去回想,那天楚以泽的眼神,绝望到极致的空洞,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与姚雪举办完了大半场订婚现场。
他之前是听人说过的,当一个人彻底死心的时候,是不会大吼大叫、乱打乱骂的,反而是不会做出任何举动,尤为安静。
安静地观看完内心深处最触碰不得的东西,越看越疼,越疼越麻木,越麻木就越安静,安静到最后,就是什么也不剩了,连渣都没有。
眼角蓄满了晶莹的泪光,有千言万语就堵在喉咙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曾经在国外反覆练习了无数遍的、两年后再见到楚以泽该做什么,当初仔仔细细打好的腹稿,现在全成了无用的废纸。
他在自责,自责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拦下离开宴会的楚以泽,以至于最后自己听到楚以泽溺亡的消息……
“对不起。”
顾少延的眼眸就像是一汪清水被点了浓墨,浓黑的墨水迅速四下扩散,将这悲伤的情绪迅速占领了整个人。
如果他足够强大,当初也不至于被亲生父母逼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