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颌挨了一记耳光,巴掌印印在他脸上,更印在了他的心上。
宁欢没有说错,从有记忆起任谁都没动过他一手指头,宁颌是在仆从和周围人的逢迎中长大的,作为宁三元的独子,他到哪里都会受到旁人的礼让。
可今日他被韩地来的匹夫蛮子欺负,一向疼爱他的姐姐又打了他,宁颌红着眼睛道:“你打我?你骂我?”
宁欢一心想着被宁欣带走的宁家遗产,瞥见宁颌狰狞的面色,心里没有来的一阵烦躁:“打你骂你都是轻的,你知不知道宁欣带走得是什么?那才是宁家的根本,是咱们安身立命,享受荣华富贵的凭证,你你也不小了,就这么被个土鳖扔出来,还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,你简直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。”
“姐姐!”宁颌对方才的表现也很郁闷,宁欢这么说不吝于又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等下次,等下次我绝放过他。”
宁欢看着远去的马车,推了推宁颌,“走,我们去杭州总督府,请总督夫人做主,伯父同父亲是生死之交,我们说不过宁欣,自然有人能教训她!伯父的话她总会听的,宁家族老们的话她不敢不听,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,哼,她带走的宁家遗产是父亲留给你我的。”
宁颌本意是不太看重宁欣带走的东西,但宁欢很在意,他转念一想,就算是宁家的草芥也是他的。
“说得没错,我才是宁家下一代的家住主,是为父亲开枝散叶继承香火的人,宁欣从宁家拿走了太多的东西,总不能再便宜她!”
“伯父,伯母一定会我做主的,伯母很喜欢我的。”宁欢给自己鼓劲,“庶出怎么了?我娘温婉善良,淡然不争,又为父亲延续血脉,生了弟弟这么个极似父亲的儿子出来,娘是宁家的功臣!我我也同寻常的庶女不一样的。相反宁欣高傲且尖酸刻薄,耍小性子,嫉妒成性,还不知体统的和一土鳖纠缠不清,简直丢尽了宁家的脸,她也不看看,她配做嫡女吗?”
宁颌连连点头,“姐姐说得是,宁欣哪一点都赶不上姐姐,姐姐在杭州上得总督夫人的喜爱,下得百姓爱戴,多少的名门公子拜倒在姐姐的才情之下?很多的命妇都很喜欢姐姐。宁欣哪一点能同姐姐相比?她只能跟在姐姐身后吃土!一生的羡慕嫉妒着姐姐。”
“姐夫是玉树公子,她呢哈,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,那个匹夫若是个举子,我就是天才,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,姐夫只要露出一点足够那匹夫喝一壶的。”
宁颌揉了揉摔疼的屁股,对李冥锐的恨意比谁都浓。
宁欢上了马车并拽上了宁颌,心疼的摸了摸宁颌的脸颊,“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打你,看着小弟的东西被宁欣搬走,我着急,小弟啊,原谅姐姐好不好?”
“姐姐,我不生你的气了。”
“小弟,”宁欢眼里含笑,抽泣了两下:“我就指望着你了,小弟,你要更争气才行。”
姐弟两人手拉手的互述情谊,宁欢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,泪盈盈的关爱着弟弟宁颌,突然,马车停了下来,宁欢扬声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大小姐,外面有人要见您。”
宁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整理了衣袖,端着姑苏名媛的架子,撩起车帘看去,马车前面站着一位打扮齐整的墨衣少年,他容貌俊朗,颇有一股子文雅气息。
“你是谁?”宁欢警觉的问道,看少年不像是姑苏人士。
宁颌看少年俊美的容颜,捻动了手指,目光邪魅且深邃起来。
“这是主人交给宁家大小姐的书信。”
少年躬身行礼后将书信封上,声音非常的悦耳,“主人说,书信里有宁家大小姐需要的东西。”
宁欢握紧了帘栊,目光落在封好的书信上,强压下心底的好奇,问道:“看你的衣着打扮,也知你家主人必是不俗,我可认识你家主人?”
少年唇边勾笑,点墨般的眼眸璀璨,银红的嘴唇轻起,“主人说,您看书信就明白了,主人同宁家大小姐神交已久,主人保证这封书信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“姐姐,您还等什么?一封书信还能害了你?”
宁颌跳下马车,风度翩翩的走向少年,离进一看,更是心底冒火,江南号称人杰地灵,可宁颌从未见过这样美貌的少年,“我代我姐姐收下书信。”
接过书信的时候,宁颌背对着宁欢摸了一把少年的手腕,少年含笑缩手,但小手指指甲在宁颌手心划了一下,灿烂的一笑:“告辞。”
那一勾,一笑,让宁颌的身上软了一半,喉结滚动,“喂,什么时候可以再见?你家主人”
“主人说,有缘自然会再见的。”
少年翻身上了通体雪白的骏马,一抖马匹缰绳,骏马托着他疾驰而去。
宁颌频频张望他离去的方向,叹息道:“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,也不知你家主人可否割爱?我这么多书童就没一个像是你这样的。”
宁欢道:“把书信拿过来。”
宁颌不敢让宁欢看出异样来,他想知道少年的主人到底是谁,钻进马车将书信交给宁欢,“姐姐。”
拆开书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