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无天日的房间犹如无人荒原,被一张巨大点黑网笼罩,他被丢弃在里面,任凭嘶吼也没人管他。
盛京红脖子青筋凸起,被打了镇定剂的身体像死了一样,他用力到心口钻痛也动不了一点。
门外,是严防死守的保镖,江晚愁言出必行,果真在公寓里守着,公务直接被搬进了书房。
盛京足足被关了一周,期间他曾想暴力踹门,不过被江晚愁用张漾威胁回去了。
她越是不放人,盛京便越疑心景明的身份。
直至最后,他竟打开窗户盘算着从怎么爬下去,所幸及时被保镖发现,连夜给窗户上了锁。
此后盛京再也不碰他们送的饭菜。
江晚愁冷哼:“不吃就让他饿着!我看看他的胃是不是铁做的!”
母子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三天,盛京被送进了医院。
江晚愁又气又恼又心疼,一挥手索性不管了。
“盛氏迟早败坏在你手里!”
盛京坐在床头,苍白一笑:“让我继续查吧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江晚愁眼前她生的儿子,虚弱地坐在病床上,心疼大过与心硬,松缓了态度:
“你们几个小孩子爱来爱去的,老娘不管但不代表不清楚!我不让你继续查下去不光是为了盛氏的名声,而是不忍心看着你越陷越深!为了一个没必要的人越陷越深!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接管盛氏,和小景结婚!让这件事就此打住!”
盛京反问:“妈我说了我不是失智。如果那人真是景明你为什么不让我查下去?身正不怕影子斜,除非真是我想的那样!”
“你想的那样?当初信誓旦旦认定小景的不是你?你现在就算去找张漾,那人家张漾还能当个没事人似的接纳你?你去了也是吃力不讨好!”
“不可能!如果真的是张漾他一定不会的。”盛京低头,看着腿上盖着的被子,指骨紧紧地捏着被面,语气里是像青春期的毛头小子那样的青涩:
“妈你根本就不知道,张漾他有多爱我。他见到我就跟见了神仙似的,开心的能忘了自己是谁。”
“……”
—
盛京被关的这些日子,张漾过的极为安稳。
没了繁华都市的喧嚣,而是乡野风月的闲逸,缓慢的节奏让张漾得到了极大的轻松。
他的独栋小平房后边的花园被他修剪过,孟望还派人在花圃里扎了一个大大的秋千,花香沁人,月朗星稀。
他经常去那里独坐,一坐便是一整天或一整晚。
有时看着天上的星星,有时看着林立的树木,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只是单纯的想要休息吧。
他似乎很累,很累很累;累到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,偶尔在秋千小憩,闭上眼便能睡一整天。
苏白告诉孟望和孔思寻抑郁症病人不能睡太久,脑子会睡傻。
之后他们俩轮流交替换班,不让张漾休息一秒钟,天天拉着人出去转悠。
听孔思寻介绍,这座小镇名为cky town,意为幸运小镇。
小镇里有一条宽宽的河流,是山顶融化点雪水流下来的,清澈无比,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。
他看着潺潺的流水也能愣上半天。
犯病时,他浑身像是被爬满了蚂蚁,又痒又痛,难受得死去活来。不知道究竟是具体哪个位置痛,总之目的都是为了折磨他罢了。
张漾抱着孔思寻崩溃大哭,经常哭一晚上,吃药也不管用。
每次犯病,他难受得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自己。
“思寻,你说,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,我会不会就没那么累了?”
孔思寻吓个半死,从此以后再也没带过他去过河边。
后来这件事被孟望知道了,他连夜跟部队告了假,守在张漾那里看着人好几天。
张漾倒是没在说过胡话了,但他们几个却变得精神敏感起来,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。
天空阴沉,天际低垂,这里好像要下雨了。
张漾破天荒的喊孔思寻过来,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。
“银行卡?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?”孔思寻不理解,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这是盛京给我那一千万,我没动过,现在把他给你。你当明星不容易,处处需要钱打通人脉,我……最近身体越来越乏力,一个简单的数学题我却要思考许久,每天睡不着,我活得连个残疾人都不如。看见刀就想在手上试试,我是真的怕了,我也被折磨累了,我……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。”
没了母亲的日子,他活不下去的。
张漾坐在扶手椅里,轻轻道:“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,所以把我还算值钱的东西给你。希望在我死后,你能好好的活下去,不要想念我。我真的,太想解脱,我不喜欢这个病。”
“张漾!你在说什么胡话,你把我当什么人了!”
孔思寻勃然大怒,将银行卡狠狠摔进他怀里,喝到:“我孔思寻有情有义,对朋友不求回报,如果让我用好兄弟的命换来的钱谋